致春节：回不去早年的年，吃不够田园的饭

作者：刘娜

泉源：闲时花开（ID：xsha369)

早年的年很暖，

得两块压岁钱，

能喜悦好几天；

早年的年很俭，

提着灯笼去捡炮，

被雪映红了脸。

01

早年的年，

过的就是新鲜。

物质匮乏的年月，

唯有过年最值得瞻仰。

父亲踩着雪泥赶年集，

尼龙袋里背回通常难见的物件：

五颜六色的塑料袋里，

装着色彩缤纷的水果糖和甜糕点；

鲜艳喜庆的年画上，

张飞和关羽手握利器怒睁圆眼；

一把粗拙劣质的塑料花，

插在舍不得扔掉的酒瓶里，

就能点亮清贫之家的整个新年。

全家人好容易去照相馆照张相，

都紧张得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自然。

赶集

老水果糖

全家福

02

早年的年，

过的就是嘴馋，

小孩子一天往灶房跑几遍，

总想偷吃点白馍或肉干。

小年事后最先杀猪宰鸡，

没有冰箱的年月，

大鱼、大肉和熏肠，

都要在院内的老树上晾干。

妈妈蒸枣卷，做麻花，炸果子，

炸丸子，炸酥肉，炸带鱼，

我们围着灶台一直地转，

哈喇子差点流到装食物的菜筐里，

尝一点后还想再尝一点，

心想着啥时能敞开肚皮，

把这些好吃的所有吃完。 

最喜欢的花馒头

院子里的腊肉

煮好的大块肉

03

早年的年，

过的是仪式感，

自己着手的喜悦冲洗了清贫的尴尬。

念过私塾的爷爷会写遒劲有力的毛笔字，

整个乡村的乡亲都排起长队索要对联。

女红在行的奶奶能剪百种不重样的窗花，

一张张祥瑞的图案剪出农家人质朴的心愿。

我们开心地跟在大人后贴对联，

猪圈鸡圈旁贴着“六畜兴旺”，

米缸面缸旁贴着“五谷丰登”，

压井水井旁贴着“络绎不绝”，

就连门口的老槐树上，

也贴张“出门见喜”“恭贺新年”。

远嫁的女人和外出的小伙儿回了家，

在牛屋里烤着篝火聊着天。

那时人与人之间很是亲热，

一件喜事能在乡邻中传个遍。

粮仓上的五谷丰登

巧手剪窗花

手写的对联

04

早年的年，

过的就是瞻仰，

有钱的人家才买整挂整挂的响炮鞭。

年三十的饺子实在是香，

但我们来不及细品已狼吞虎咽，

有时连包着硬币的好运饺，

也不小心吃到了肠肚间。

那时候电视机还不太普遍，

春晚最早那一届是1983年。

电视多半是黑白画面，

没有暖气我们也能熬到零点。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深夜点燃，

吸引来为捡炮期待已久的小伙伴。

当散炮一把把将口袋装满，

我们才在大雪中恋恋不舍地把家还。 

最开心的是春节遇见雪

孩子们在捡鞭炮

看的是黑白电视

05

早年的年，

过得很温暖，

一件花衣裳就能臭美整个新年。

除夕晚上睡觉前，

拿出妈妈做的花衣裳在身上试半天，

睡觉前不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边，

心想着穿上这身行头去贺年，

会不会比往年多得几个压岁钱。

头发扎上悦目的头绳

最开心的是穿新衣服

谁人年月的阛阓

06

早年的年，

过得很缓慢，

走一家亲戚要花上一整天。

父亲那辆咣当作响的二八车把上，

一边挂着油纸包裹的甜果子，

一边挂着没有添加剂的老蛋糕，

孩子们坐在大梁或后座上，

说说笑笑就到了山那里。

五块压岁钱在那时算是巨款，

握在手中感受自己像个大老板。

有时回家的路上和兄妹疯玩，

不小心弄掉一块钱，

每次想起这事儿，

总会忍不住忧伤好几天。

 

坐着爸爸的二八车走亲戚

开车拖拉机走亲戚

尊长给晚辈发压岁钱

07

早年的年，

过的是团圆，

走亲戚能从初二走到十五，

一出动就是一大家子也没人嫌烦。

回礼虽然是个噜苏的事儿，

但亲戚踏破门槛儿的壮观，

让乡邻街坊间不像今天这般冰寒。

那时候没有手机，

更没有电话短信贺年。

用饭时有说有笑地用饭，

碰头时诚诚恳恳地谈天，

烛光下老友能说良久的话，

雪地里离别的亲人舍不得再见。

没有电子设备和高科技的年月，

专注的心和真切的情，

充满影象中春节的每一天。

过了十五还走亲戚

走亲戚拿的老果子

08

早年的年很慢，

走一趟亲戚要翻越几道山。

早年的年很暖，

得两块压岁钱能喜悦好几天。

早年的年很俭，

提上灯笼去捡炮被雪映红了脸。

早年的年很甜，

一包老果子就能被记很多年。

早年的日子，

清贫如洗却不孤独。

早年的怙恃，

身体康健劲儿使不完。

早年的田园，

河水清亮牛羊撒欢。

早年的春节，

没有春运年味不淡。

早年的我们，

要求简朴心底良善。 

童年的我们

春节的团圆

难忘的回忆

09

回不去的，

是早年的年，

吃不够的，

是田园的饭。

忘不掉的，

是曾经的人。

找不回的，

是单纯的心。

我们终将走过早年，

我们总要迎来明天。

现在的年味为什么这么淡？

由于年味拌进了

寻常日子的每一天。

闲时花开（ID:xsha369）作者刘娜，心理咨询师，情绪专栏作者，原创爆文写手，混迹媒体圈十余载，揭晓文字量百万字，能写亲情乡愁故事，也会写教育职场热门。

编辑、排版：王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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